张学良对张伯苓的回忆

来源：南开大学报第1453期   发稿时间：2023-09-15

□ 张铁荣

最近在纽约中央图书馆看到一本张学良晚年的书，这是张学良唯一的自传体遗著。这本书的书名是《杂忆随感漫录——张学良自传体遗著》（张之宇整理，台湾历史智库出版股份有限公司，2002年6月出版）。该书披露了许多新的资料，有不少张学良的真情告白。其中《我的生活》一节中，详细记载了张伯苓对他的教诲和影响。

少年张学良体弱多病，同时又对国运感到悲观失望，二者叠加使得精神萎靡、情绪一蹶不振，整天窝在家里。有一天朋友送给他一张在沈阳举办的讲演入场券，讲演的题目为“中国前途之希望”，讲演人是天津南开校长张伯苓。他当时并不知道张伯苓是谁，但是被这个题目深深吸引了。

据张学良回忆，在讲演时张伯苓曾问在场的人：中国的希望是什么，他自己大声答曰：“中国前途是很有希望的，中国前途的希望，是有我！”说到这里张伯苓停了一下，会场一片寂静，张学良也是情绪紧张。张伯苓接下去说道：“大家对国家失望，你没有办法我也没有办法，那么中国岂不是真的完了吗？如果大家都奋勉图强，自己奋勉自己，牺牲一切，为国家为大众服务，把国家兴亡的责任，放到自己肩上。自己坚定信念，中国的前途就是我。中国亡不了！有我，你也如此，我也如此，万众一心，哪怕中国不强呢！假如大家你怨我，我怨你，可是谁也不想牺牲努力，认为我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，那么大家都是如此的想法，只希望坐享强国的光荣，国家它自己会强的吗？那是得要人去做，若是我们多数人，自暴自弃，都是坐享其成，那才真是会招来亡国之祸，也就是今日国家不强之原因也。愿大家从今日起，决心励志，说中国不亡有我！”张伯苓的一席话，使得全场为之振奋，张学良回忆说：“这一番的演讲，给我的刺激太大了！”后经组织者介绍，张学良得以和张伯苓见面并进行了单独的谈话。

张伯苓问张学良对自己讲演的感想，张学良谈了听讲座前后的心情。张伯苓鼓励他说，有为的青年切不可自暴自弃，并说其可以改变中国前途，鼓励他奋勉努力。这次谈话使张学良没齿难忘，对他影响至深。

从此以后张学良经常去青年会，凡有演讲必去聆听，风雨无阻。他说，张伯苓先生“给我的教诲甚多”。张伯苓的话对张学良人生成长以及后来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。

张伯苓是一个乐观向上，积极进取的人，总是迎难而上、踔厉奋发，他的爱国主义思想和精神，给了张学良以极大的鼓舞和激励，这些掷地有声的话语，直到晚年还使张学良记忆犹新、念念不忘。

张学良的这些回忆，令人很自然地想到张伯苓的“爱国三问”，在他那里国家是和我们每一个人联系在一起的，中国就是你和我！通过读这本书，使我们对张伯苓的爱国主义思想又有了新的认识。